蓝宝的后花园

【屏兰】抱孙 10

正文


兰娴又做了那个从未对外人说过的梦。

寒冬大雪,她们跟翁翁一起,到张翁翁的府上玩耍。兰妤和兰婍在花房里看花,她一个人独自外出,想去看翁翁。在静极了的后院里,张翁翁站在翁翁身侧,似乎在对着关于梅花的诗句。微风吹起雪花,静静地飞舞,远远望去,翁翁像是落在张翁翁怀里一样,偶尔侧头,是不同于平常的微笑。

就像爹爹抱着娘亲的时候那样。

她刚要走过去,却看见一个人从廊下走来。那人步履缓慢,甚至有些轻飘,身着浅色长袍。他身后也只跟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下人,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。他看到自己,在自己面前蹲下,蔼声道。

“你是谁呀?”

“我是娴儿。”

可能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,自己也就乖乖地答了。

“这家主人是谁呢?”

“是张翁翁。”

“我是你家张翁翁的故人,娴儿可愿带我去见他?”

“好。”

自己的身量还是那样小,都无法让他牵着走。那人倒是好脾气,抱起了自己,让自己带路。即使在梦中,兰娴也依旧能够回忆起,那人身上独有的薰香。

漫步进后院,翁翁依靠在张翁翁怀里。张翁翁一手搂着翁翁,另一手,折了一只梅花。即便是背对着自己,兰娴也能想象出,翁翁笑的一脸受用的样子,接过梅花。打破平静的,是自己的声音。

“翁翁,有人找。”

然后是怎么样来着?

翁翁和张翁翁似乎转过了身,正要行礼,却被身后那人止住,“张大人和祁老爷是老相识了,无需这般客气。”

那人抱着自己倒是抱得舒服,要不是翁翁开口,自己都不愿下来。而后,那个下人带着自己去了花房,回头望去,张翁翁和翁翁迎着那人,进了室内。

多年过去,她还记得那股熏香的味道。

那是全天下,仅一人可用的香。


兰娴刚醒来,却听见外面似乎有点响动。一直服侍她的下人端来洗脸水,悄声在她耳边道,“三小姐被夫人罚去祠堂跪着了。”兰娴慌忙洗漱,忙去祠堂看看。虽然爹娘管教他们都很严,但是这些年,没有谁轻易跪过祠堂,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?

还未进祠堂门,兰娴就听到了娘亲难得严厉的声音,“昨天从宫里出来,究竟做什么去了?”

“不说,娘就不知道了吗?”

婍儿还是没有开口。

娘深叹一口气,道,“娘知道,你不愿意进宫。可这是先太皇太后定的事情,娘亲,你爹爹,乃至翁翁,都不能改变的事情。”

“罚你在祖宗们面前跪一天,长长记性罢。”

温颀刚出祠堂,就看到了在一旁的兰娴,没等她开口先把话说死,“别求情。这是没出事,否则婍儿就是跪断了腿也没用。”说罢,便往前厅走了。

兰娴支开下人,凑到兰婍身边,悄声道,“婍妹妹,怎么回事?”

兰婍低头跪在那里,沉默了许久,悄悄抓住兰娴的手,“晚上同你讲。”


温颀到了前厅,兰珏和兰徽都在等着他开席。下人已经把她要兰婍跪一天的事情告诉了两位,兰徽只得替爹爹开口。

“小孩子能犯什么事,罚的太重了罢。”

温颀抬眉毛看了兰徽一眼,不熟当年当街帮兰徽赶走地痞的风范,下人们知趣地退下后,才道,“她昨晚去了玳王府,罚她跪都是轻的。”

不痴不聋,不做家翁。兰珏假装耳背什么都没听见,内心却又忍不住抽了一下。婍儿不是这么不懂分寸的孩子,怎么会……


是夜,兰娴让丫鬟铺好床铺,扶着兰婍坐到自己的床上。丫鬟把药酒留在床边便下去了,兰娴帮妹妹揉着膝盖,言语间满是心疼。

“你大晚上的跑王府去做什么?还是玳王府,得亏没人看见,不然,连翁翁都要遭殃。”

“我只是不想进宫。”

兰娴放下药酒,把妹妹搂入怀里,轻轻顺着她的胳臂。她们年幼的时候,曾经一度都很羡慕可以进宫陪伴公主的兰婍。公主和太妃也确实待兰婍很好。可三年前,太皇太后薨后,兰婍对进宫的态度就是一个极大的转变。

肉眼可见的,兰婍瘦了不少,连翁翁都问了起来。兰婍只说自己长个儿了,但是兰妤和兰娴清楚。闺房夜话的时候,那些不能对爹娘道的宫中过往,她只能跟姐妹们讲。

“太皇太后走后,后宫中太后位次最尊。先帝在时,因为安乐公主的缘故,常去太妃宫里,太后终归是记着的。也因此,太后不喜欢安乐公主。虽然月例赏赐如常,但是后宫那种杀人都不见血的地方,太妃与公主亦不好过。”

等到一年前,太后有了为陛下选妃的意向,还时不时地让兰婍去前朝传递个文书,让兰婍更是整夜失眠。兰妤见状,直接离家出走去江南找她的财舅舅。“好歹我先把银子赚了,万一婍儿进了宫,得有银子在宫中打点。也让那皇帝知道,我兰家的姐妹,可不是想象中的乖觉,他得考虑好了再娶。”

兰妤一走,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讨论。连带着皇帝都曾问过兰婍,“听说你姐姐去了江南,投奔亲戚?”

兰婍连忙跪下,“是姐姐无状,望皇上勿怪臣女家人。”

“起来罢,”景伟奕看着倒是神色如常,“我记得,你和兄弟姐妹们每年都要去江南省亲,去的,就是这家人那里罢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是你们自幼就这样的?”

“臣女母家仅剩这一房远亲舅舅,且膝下无嗣。儿时,舅舅颇为喜爱臣女与兄姐。故而,母亲每年带家人前去探访,聊以慰藉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母家舅舅为何不来京城?”

“舅舅家人身体欠佳,无法远行。”

言至此,皇上也未曾再问。

“那你为何,跑去玳王府呀?”

兰婍抬眼看了看姐姐,又栽进她的怀里,“哥哥曾是他的伴读,现在又是他的先锋将,熟一点。”

兰娴搂着妹妹躺下,“也有小时候,你们相遇的那事儿在罢。”

兰婍脸一红,翻了个身,“娴姐姐笑话我。”

兰娴替妹妹盖上被子,心里却是有些羡慕她。

有个喜欢的人,真好呢。

而自己……怕是再无机会见到那个人。


西南边境又起波澜。战后安抚的不到位,导致蛮夷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。玳王思量再三,还是上书出兵,继续镇压。何太师柳太傅早就看不惯如此行径,自然反驳。没等张屏再言持中,皇帝倒是发了话。

“既然如此,此次出兵,就让何晋做主将,伟贤为副帅,共同平定西南之事。”

何晋是何太师的孙子,虽然在军中,但多半为虚职,上沙场的次数可谓寥寥无几。

料到何太师会替自家儿子推辞,景伟奕继续道,“今岁事忙,太后反复与诸位爱卿提及大婚之事。何晋与伟贤都是朕的左膀右臂,朕的喜酒,定不能少了他们。还请何爱卿转告令郎,朕等着为他庆功。”


张屏下朝去了兰府。兰珏听闻此事,心中愈发不安,把兰婍前两日的事情告知了他。

“不知婍儿是什么心思,但自从妤儿去了江南,我心里就不安哪。”

“那边来信,说一切安好,妤儿做事情很是利落,让他们轻省许多。”

兰珏皱着眉头,张屏如常那般,用食指去点他的眉心。兰珏苦笑道,“老了,皮都皱了,怕是连你也展不平了。”

张屏听闻,未说什么,只是继续点着。


TBC

啊啊啊感觉又要写长了QAQ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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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5次元,这里主要搁文。常年吐槽,偶尔小清新,希望能和同好们一起愉快的玩耍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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